芳华破88亿何小萍灵魂在绝境处的

几乎所有看过《芳华》的人都在呼唤刘峰的精神,但笔者第一个想说的,也是最刺进心里的,是苗苗饰演的何小萍。佩服严歌苓笔下的女子,从《小姨多鹤》到《金陵十三钗》再到《芳华》,每一段故事的女子性格都各有不同,却在对应的时代里用不同的方式呈现了人性的伟大和光辉。

何小萍最终完成了一次灵魂在绝境处的华丽绽放。

倔强,惊恐又心怀希望的活着

当刘峰将她带到文工团时,她憧憬未来能够过上自由的、不再受人排斥和欺负的生活,即便敬礼的动作不标准,她还是难掩内心的激动两次用这种方式向刘峰和舍友表达了自己的憧憬和喜悦。刚进入到排练大厅看到那么多同龄战友在排练时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惊喜和希望,文工团的分队长简单介绍她以后便要求她展示两个动作,一时兴奋的何小萍连翻带转把自己都整晕了,嘴里还喊着——我还能再翻两圈!弄得排练大厅哄堂大笑。当萧穗子带着她去浴室洗澡时,那股子兴奋劲儿真的让人觉得烂漫:穗子文工团里每天都可以洗热水澡吗?哇简直太幸福了!我妈说洗一次1毛5呢,太贵了,都舍不得让我洗,平时都是自己热点水在家里自己擦擦······

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刚进入新环境因为展示自己不小心出丑,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那么迫切的希望证明自己?有多想逃离才会那么迫切的想一秒融入进全新的生活做自己?渴望被认可,渴望被接纳,渴望自己永久逃离那种被人当做累赘的生活。她真的相信自己全新的生活一定会从她穿上军装得那一刻开始。——可是,冬装发完了,军需处真没有军装给她。

命运似乎要让何小萍在种种不和谐的场景里做那个被人排斥和抵触的甚至嘲笑的主角。

刚进入部队心情激动万分的她,趁着大家都去吃饭时“借”了林丁丁的演出服到相馆给自己拍了张照。那一幕我满心以为她想用这种方式为自己的新生活建立一个标志,所以当林丁丁问是不是她拿了衣服时,她唯唯诺诺的说了“没有啊”——她用这句简单的回答保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和倔强。于是就有了那次“军装事件”,让她从此在舍友的眼里都是一个不入流的不被接纳的人:

舍友排斥她,总是有各种理由取笑她;

舞伴嫌弃她,厌恶她身上散发的汗味;

被公然取笑,把子弹打到战友的靶上······

她总是显得与当下那么格格不入。胸罩事件,当舍友说她就是一个撒谎精时,她歇斯底里的用一句“我没有!”表示过抗争,却于事无补,她终于明白——个人意志又怎么可以和集体主义抗衡?热血青春的年代,她无奈的把自己活成了那个环境里可有可无的色彩。

当听到萧穗子的父亲被平反后,她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又一次给父亲写信。信中说到了她在继父家不被善待,母亲没有给她应有的关爱,当兵希望自己逃离那种不被接纳的生活,拍军装照是为了让父亲以后记得她当兵后的样子······最后一直到刘峰将何小萍父亲的遗物交给她,而何小萍雨夜一个人跑进练功房宣泄着伤痛和悲伤,刘峰告诉他:在文工团里,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忍着,今天,想哭,就哭出来吧。原以为何小萍会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然而没有,只有垂着脑袋,让眼泪无声滑落在那张清秀的脸上。那一刻,眼泪决堤,笔者的心被狠狠击碎。

漠然的生活和节奏几乎浇灭了她对文工团的向往和憧憬,她只有不停地练习舞蹈,不停的挥洒自己的汗水,充实和丰富自己倔强而惊恐的年华。生命中总有一段无法回避的尴尬和茫然侵蚀一个人的希望,而对何小萍来说,这种尴尬是残忍的:活在一个集体——不属于这个集体。一个人真正的孤独,不是因为标新立异,而是每天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一个同类。

坚守,善者不孤独

如果说文工团里还有谁能让何小萍有亲近感和安全感,那非刘峰莫属了。刘峰的善良和无私让何小萍看到那个时代对英雄和奉献精神的崇拜和呼唤,也温暖着何小萍柔软的少女心。似乎无私的精神就是一种公共财产,让沐浴其中的人在享受的同时却木然的忘记了敬畏。人性中总有那么一些不可避免的丑恶——当一群人习惯了得到,就会忘记感恩。

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保持对奉献者的敬畏之心和珍惜之情,就等于深刻的理解了人性之善,而坚守善良的过程中,活出最真实圆满的自己。在那个严肃又懵懂的时代里,何小萍堪称典范。

刘峰因为对林丁丁的表白事件被调查。大雨滂沱,所有人集合,刘峰出列上车配合调查,其他人解散。所有人都若无事事的该干嘛干嘛。唯有何小萍在雨中转过身,面对调查车离开的方向出神的凝望。——她在怀疑善良的人为什么会没有好下场?她失去了挚爱的父亲,担心支撑她坚守自己奋进的善良也会离她而去。

刘峰被下放到伐木连,只有何小萍一个人跑到他宿舍表示担心和忧伤。当刘峰把所有象征着他奉献净胜的荣誉奖状和纪念品装进箱子准备丢掉时,他是不是也想丢掉自己这些年在文工团的记忆?抑或是一种对自己作为“人”的基本需求被“奉献精神”剥夺的抗争?那一刻估计刘峰本人自己也心如死水了。却没想到何小萍会将他的一切收藏保护起来。

在刘峰宿舍里,何小萍问:这谁的床啊?刘峰说是朱克的,何小萍就直接没坐下去;但她问刘峰:那,你这些东西能留给我吗?那一刻我相信刘峰心里一定会有种温暖在包围——总会有人懂他的善良,也会有人珍惜和不舍他的善良。而何小萍在抱着那装着荣誉证书的箱子走到楼梯出口时刚好撞见陈灿和朱克,于是她停下来,回过头不顾朱克和陈灿的惊讶对着刘峰的方向大喊:刘峰!走之前告诉我,我送你!

我更相信这句话是一种对坚守人性善良的战斗宣言。

刘峰走了,留下象征着荣誉的物件,陪着何小萍开始了一个人为善良护航的抗争。

在文工团去慰问演出的临时帐篷里,分队长叫何小萍临时顶替卓玛跳A角的时候,何小萍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用熨斗回答了自己对刘峰遭遇的不满和愤恨:护衣组也挺好的,我习惯了。甚至不惜掉包温度计用39度的“高烧”拒绝参演——却被政委和分队长知道了。她宁愿放弃毕生挚爱的舞蹈,来跟一切不珍惜不敬畏善良的人对抗。没想到政委会当着那么多战士的面宣扬她“带病”演出,被战士们高呼“向何小平同志学习!”她莫名其妙的当了一次“英雄”,顶替了卓玛跳完A角。在这场个人意志和集体主义的对决中,在政委的寥寥数语中,何小萍显得那么自不量力,和那么无能为力。演出结束后她被通知调到前线开始了战地救护——离开文工团,对她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解脱。后来萧穗子被调到战场做战地报道跟何小萍相遇,分开时何小萍对萧穗子说:穗子,如果你回到文工团,请告诉林丁丁,刘峰那么爱她,她却落井下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她相信刘峰的善良和清白,相信善良的人,是强大的。电影里有段旁白很经典:一个从来不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别善良,也最懂得珍惜善良。

前线伴随的是流血牺牲,每天见到那么多战友负伤和阵亡,何小萍的内心正在被鲜血洗礼,每天快节奏的抢救工作也让她更加坚定善良和奉献的信念,只是,她依然自卑。所以当那枚炮弹落在医护蓬时她毫不犹豫的扑在了那个小战士身上,也因此成为了真正的一线英雄——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价值,终于被接纳,被战士们传颂。可能是承受了太多的生死对心里的冲击,也可能是因为接受不了一下成为宣传焦点的反差,她精神失常了。医院去看望她,她都没有好转。笔者以为冯导疯了,怎么让这么出彩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经历那些超出常人承受能力的苦痛?那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已经是绝境!

绝境,是对一个人信仰的洗礼

文工团解散前的最后一个演出,那些曾经跟何小萍是战友的女孩子们还跑到楼上求证何小萍是不是真的成了精神科病人,实在让人愤怒寒心。报幕员在报完《沂蒙颂》之后,坐在精神科那一方的何小萍竟然开始跟着节奏摆动手势,后来她站起来离开座位,这一幕让笔者开始兴奋,期待着她会不会直接上台跟着一起跳。等了好久也没见到台上她的出现,当负责人发现她不在座位上并出门去找的时候:月下草坪,何小萍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舞姿中,过往那一幕幕画面重现,刘峰陪着她练习······那一段让笔者再一次泪流满面,是感动,是喜悦,是兴奋!何小萍在那个曾经让她无数次被取笑的文工团,后来离开的文工团,以一个精神病人、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完美的演绎了一个人的灵魂在绝境处的自我救赎,完美了实现了一个坚守善良的灵魂的华丽绽放!她冲出了所有的阻碍,真正的收获了内心的强大和思想的自由,也完成了对自己的精神升华——永恒的自由!

总有一段特殊的场景会成为一把打开心门的钥匙,让阳光进来,阴暗散去,灵魂绽放,生命自由。

那一刻爱死了冯小刚!

有一首歌听了20多年,从儿童到而立之年,从觉得好听到现在会把自己听的掉眼泪,用来作为何小萍完成自我救赎和灵魂升华的注解:

《月亮》

离别了拥抱吧

不必说话

倘你心

暗地有泪雨在降下

明白我要飞去

不用牵挂

倘要哭

让我先走了好吗

愿我的生命璀璨

要闪得漂亮

愿我足迹

如风如霜

月儿明亮但曙光总要亮

月儿离别像我心所想

临别了起舞吧

光阴纵逝

请记起

最后这微笑是美丽

原谅我这一切

不着边际

心到底

愿扑风中作依归

愿我的生命璀璨

要闪得漂亮

愿我足迹

如风如霜

月儿明亮但曙光总要亮

月儿离别像我心所想

月儿投射在我的肩膀上

夜行流浪未怕伤心更伤

何小萍最后跟刘峰在一起,她终于对刘峰说出了很多年都没敢说的话:你能,抱抱我吗?

她依靠在那个永远善良的人的肩膀上,那么安静,知足,幸福。手里紧捏着刘峰帮她重新拼好的那张穿着军装的老照片——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个人最懂得敬畏和珍惜你纯洁的善良。

人,因善高贵;

爱,因善永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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