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染雪
富贵的金线压边的锦帐之内,此时传来了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声,隐约可见里面白花花的人影,门外的丫环听到里面响动声,个个都是羞红了脸,不敢多发出声音,也不敢进去打扰。
桌上摆着一个暗金的四龙吐珠金鼎香炉,鼎上还能看到了向上冉冉上扬的青烟,识货的人怕也都是知道,这是时下最受人富人喜欢的沉檀龙麝,一片就数量银子了,而这香炉之内的,也不知道一日就把多少两银子给烧了进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塌之内的动静的方才是消停了一些。
“王爷……”柔细的女声加着情欲过后的慵懒,听的男人的骨头都要醉软在了在这样一道消魂若骨的声音之间了。
“王爷,大哥之事……”
女人还想要说什么,结果啪的一声,男人坐了起来,纱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从雕花大床上面站了起来,丝毫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未着寸缕,或许年轻时,他是一名偏然的佳公子,当时也身材颀长,玉树临风,只是,时隔今日,他老了,真的老了,先不提脸上那些已然有了的细长纹路,就是肚子上也是向外突了起来,此时,就如同女人怀胎五月一般,富贵且难看着。
门吱的一声打开,几名丫环走了进来,服侍着男人更衣,对于中年男人的赤身,也似都是习惯了一般,眼睛也未眨一下,最后替他紧好了腰带,一名丫环伏跪在地上,将中年男的衣角细细的抚平。
“王爷……”又是那道声音,带着不难听出来的祈求,妾的大哥已经去了,妾只想替他好生的安葬了,入了顾家祖坟,毕竟一母同胞,妾实在不愿大哥横尸荒野,死后也不得善终。
“哼!”中年男人冷笑一声。
“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你莫不是以为本王有通天之能?想安葬顾元涛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求得了皇上。”
说完,中年男人大步的离开,那些丫环也都是站了起来,个个脖颈抬高,果然是大家丫环,与别家不同,他们对于床塌之内的女人,自始都无多余的待见了,隐约间还能发现,隐在她们的眼中那一抹鄙视与讽刺。
再是世家女又如何,现在也不过就是王爷的一名小妾,连侧妃都不算。
几名丫环走了出去,顿时也似带走了房内本有的温度,似乎是冷了,就连熏香也开始变成了一缕冷香,浮于整个空气当中。
一只手伸了出来,再一次的被打开,露出了一张年轻却是苍白的女子容颜,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本应是豆蔻年华,风华正茂,可是在她的身上,就似沉静了许久的水,再也是无法激起任何的一星半点的涟漪。
她低下头,眼内落入了是自己这幅身躯上的青紫痕迹,连她自己都是感觉恶心,更何况是其它人,而后她苦笑了一声,一滴泪也是惨然而下,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姨娘……”
一道小心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一个小丫环跑了进来,一见自己家主子身上的伤痕,又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姨娘……”
“没事的,”床塌上面的女子连忙拿过了衣物挡住了自己的伤痕累累的身子,她闭上眼睛,呼吸间也是说不出来的疲惫之意。
“红香,帮我准备浴汤吧。”
“好……”红香连忙的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就已经着手去准备自己主子要的东西,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她的心疼啊,心疼自己家的主子。
等红香出去了之后,床塌上女子这才是自己穿起了衣服,在一见自己了身上的青紫痕迹的时候,眸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深深的,及骨的悲凉。
她,顾元妙,顾家最贵气的嫡长女,虽然顾家现在已然没有往日的风光,可是家底仍在,顾家祖先也是陪着先皇帝一起打过天下的,有过爵位的功臣,现在的顾家家主顾子青的官位虽然不大,只是个丛四品的侍读学士,可是却也存有自己的实力,顾家百年不倒,自然有他的家底与人脉所在。
可是她顾元妙,本来是顾府的嫡长女,奈何却是成了一个妾,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对于这个王府来说,她是侧妃也好,妾也罢,都只是王妃的丫环罢了,可是,对于外界崦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仍然是这王府的主子,王妃年岁已高,侧妃也不过是人老珠花,就只有他,十五岁进府,入储两年多,她用自己年轻的生命,自己的美貌,自己干净的身体,换来了了王爷宠爱,也换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是,顾元妙这一生也是毁在了这里,毁在了这个深宅大院里面。
她会枯萎,她会年老,她也会色衰,然后陪着自己的岁月走进了棺材里面,要问她后悔吗。
或许连她自己都是无法回答。
悔吗?
她摇头。
还是,不悔的啊。
不久后,红香已经准备好了浴汤,顾元妙脱下了自己衣服,那一身的青青紫紫也是落在了红香的眼中,红香再一次的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姨娘,疼吗?”
顾元妙只是摇了摇头,疼吗……
是啊,疼吗?
人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疼,她疼啊,她真的很疼,可是再疼,也没有心来的疼。
红香拿着帕子替顾元少擦着背,顾家嫡女,竟然过着这种日子,说出去,怕都是没有人信的,她嫁谁都好,以顾家的家世,那是绝对的嫡妻,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正经的嫡子,可是为什么,她却是走到了这一步路。
“姨娘,要不要你去找找二姑娘,二姑爷是安远侯府的小侯爷的,一定可以帮大公子的,只要他的一句话就可以。”
顾元妙微微的垂下了眼睫,无人发现,她眼内那一抹已经疼碎了的光。
安远侯府的小侯爷,那个温润如风的男子,本来应该是她的夫婿的,如果,如果,她当时嫁的是他的话,那么时至今日,她便不是这般的光景,也不必在一个老男人身上苟延残喘,作贱自己。
“姨娘,我们去找二姑娘好吗?”红香见顾元妙半天都是未答话,忍不住的再说了一次。
“不……”
顾元妙闭上了眼睛,也是扯过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不要给她添麻烦了,她才是坐稳了那个位置,我怎么能将她再陷进困境里同,大哥好不容易才是保住了她。”
“姨娘,大公子他……”
说起这个,红香心里就难受的很,大公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去了?
“大哥他……”顾元妙的眼前朦胧了起来了,她摘住了自己的泪滴,却是挡不住,那些已然的逝去,先是母亲,再是大哥,自小到大,她与妹妹都是大哥照看长大的,为了他们,大哥那个最爱自由,最不喜欢束缚的男子,步入到了官场,学会那些尔虞我诈的生活,可是最后却还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姨娘,可是大公子,大公子是冤枉的啊……”红香忍不住的哭道。
“我知道……”
顾元妙站了起来,拿过了一边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她怎么能不能知道,大哥是无辜的,他根本就没有私吞朝廷的银两,也没有杀过人,大哥,他只是,他只是,为了保护小妹而已。
如果不是大哥扛下了所有的事,现在死的就是小妹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贪了国库银子。
银子不是大哥拿的,也不是大哥贪的,而是夏成林,也就是夏小侯爷不小心弄丢了银子,只是不管原因为何,结果就是,必得有人背上这条罪名,而这个罪名的便是死,夏小侯他都是保不住了,更何况他们的小妹,大哥没有办法,最后就只能全部的扛下了此事。
而他,被腰斩。
顾元妙捂住自己自己脸,尝着自己眼泪的咸酸味道,也是体着自己心脏处传来的顿顿疼痛,
大哥已经被腰斩了,死无全尸,可是却是连葬入顾家祖坟的权利都是没有,尸体还停在了一处破庙之内,也无法被安葬,她的要求不多,真的,只要好好的将大哥安葬了,让他入土为安,了了这一世的恩,这一世的怨,来世好投胎做一个人。
到时,到时……
他们下一世,再做兄妹。
“姨娘……”红香捧着衣服站在一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顾元妙好。
“后日,王妃寿辰,这是姨娘要的衣服,”她小心的将衣服放在了桌子上,只是,桌上子上的大红大绿就像是刺一样,生生的刺疼了顾元妙的心,顾元妙走了过去,将手放在桌上的那一片绫罗绸缎中。
很软,很光……可是这不是对她的讽刺吗。她……顾元妙,还是带孝之人。
“我知道了,”她轻轻的摆了一下手,让红香出去,她自己想要静静。
“姨娘……”红香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咬着唇走了出去了,关上门,她的眼泪再也是止不住向下滚落落上,她家的姑娘,怎么这般可怜的,大公子也是,为了二姑娘,把命都是丢了。
而姑娘,为了二姑娘可以坐稳小侯爷夫人的位置,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义然嫁给五王爷,这个已以近五旬的中年王爷,还是被一顶小轿抬进府内的姨娘,顾家的嫡长女,最后却是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是让人说她傻,还是说人说她贱呢,亦或是可怜呢?
此时,红香真的埋怨那个二姑娘,都是她不好,如果没有她,夫人就不会死,如果没有她,大公子也不会死,如果没有她,她家可怜的姑娘才是侯府的少夫人,是正妻。
可是一切都是都因为那个二姑娘的出现而改变了。
大公子死了,而姑娘的心,也死了。
她用力的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她还要去给姑娘炖些补汤过来喝,再是这样下去,身子怎么能受的了。
顾元妙走到了桌前坐下,铜镜里面是一张年轻却也憔悴不堪的脸,好轻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国今她是骄傲的,顾家的嫡长女,大姑娘,身份显贵,以后定也能许到一门好的亲事,而后荣华富贵一生。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后半生却是这般的。
母亲,如果你知道你的妙姐儿如此的自贱,如此的不知廉耻,告诉我,你会原谅她吗。
她出神的望向远方,迷蒙中的眸子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苍凉之感。
母亲,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好好的护着大哥,可好,你从未护过他,却是让他来护我们两姐妹,他吃了一辈子苦的,够了啊……
她伏在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泣不成声,只有肩膀不时的抖动着,眼泪也只是一颗颗的坠在了衣服里面,而后隐没不见。
门外的红香本来是想要推门进去的,可是最后却是忍着自己犯红的眼睛,不行,她不能任姑娘作贱自己,她要去找二姑娘,再怎么样,这事也是由她引起的,没有理由最后都是落在他们姑娘身上啊,全部的都是由她家姑娘一人承担。
《闺女小妾》夏染雪身为顾府嫡女,她本该嫁入富贵人为人正妻,却为了最小的妹妹自甘代嫁为人妾室,受尽折辱。万万没想到,她和大哥千般疼万般护的小妹,却并非亲子,还是个狼子野心的禽兽。“说什么为了我,呸,这一切都是你活该受的。”他们掏心掏肺,换来的确实丢了性命。如果有来生,她必将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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