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海外版旅游天地发表作者常兴胜散文《鸡笼山上观胜景》
★中国纪检监察报文苑副刊发表作者宋尚明散文《别样荷醉》
★今晚报今晚副刊发表作者姚文冬散文《诗的种子,戏的花朵》
★新民晚报夜光杯副刊发表作者俞果散文《最美的瓷器》
★羊城晚报晚会副刊发表作者孙道荣散文《脑短路》
★湖南日报湘韵副刊发表作者彭万里散文《青山未老》
★牡丹晚报悦读汇副刊发表作者端木婉清散文《最好的贵人,是努力的自己》
★郑州日报郑风副刊发表作者刘光华散文《丝瓜花开正伏秋》
★安徽日报黄山副刊发表作者魏青锋散文《扬场记忆》
魏青锋/扬场记忆(散文)
父亲把最后一撮麦秸秆挑过来,压在麦垛圆顶的茬口上,随后又四下瞅瞅,这边拍打几下,那边挑几木叉,样子像极了街口的理发师。似乎,又更像是一位严苛的雕刻大师,麦秸垛就是他精心雕琢的作品,直到认为满意了,才躬身从麦垛上溜下来。
母亲站在打麦场边,端着一碗洋芋糊汤,老远冲父亲喊话:“今黑扬场不?”
父亲边走边回头望着高高的麦垛。空旷的、湛蓝的夜空下,一轮圆月悄然升起,蒙古包似的麦秸垛在澄亮的月光下闪着金色光芒,父亲蹲在地上,捡起长烟杆,伸烟锅到烟袋里剜烟末子:“要扬呢。这天气不好说,堆外面操心!”话音未落,烟杆已噙在嘴上,背过身擦亮一根火柴,一团火苗挨近烟锅头,他狠狠地连咂几口,紧绷的脸松弛下来,漾起一丝笑意。烟柱顷刻喷出来,母亲一脸嫌弃地往边上闪了几步,伸手扇得烟雾在空中打着滚飘远。
抽罢了几锅烟,父亲端着老碗,“呼噜噜”地喝起了洋芋糊汤。也不接母亲手里的筷子,只在碗底剩几块洋芋了,他才举起老碗仰着头,腮帮子动了几下。父亲把碗递给母亲,示意母亲插亮了电灯,然后就大声地喊我。我正在打麦场中央,赶紧跑过来。见父亲正从地上抓起一把面面土,直起腰身,平伸手臂,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面面土直直地落在地上。父亲转过头把目光移向远处的树:“你抓把土,上到树上再试试风!”
我一手抓着土,一手爬树,使不上劲儿。父亲看到了,走过来蹲下身,我便踩在了他肩膀上。父亲抓紧我的足踝慢慢站起来,我抬腿就轻易地跨到树杈上,再爬到高处的树股,学着父亲的样子伸直了手臂,面面土还是垂直地落在地面上,溅起一阵尘灰,也溅起父亲长长的一声叹息。
根有伯哼着秦腔,踱着步子走过来,看着父亲愁眉不展的样子,宽慰地拍拍他肩膀:“我刚听收音机,这几天天气好,下不了雨!”望着根有伯远去的身影,父亲摇着头说:“还是赶紧装进瓮里才踏实!可不想再吃芽麦了!”
晚上父亲、母亲和我铺着麻袋就躺在麦垛下,蛐蛐儿在不远的杂草丛里“唧唧唧”不知疲倦地叫着,我躺在母亲的臂弯里望着天上黄灿灿的月亮,听她娓娓地讲嫦娥奔月的故事。父亲隔一会就起身试试风,走到场边抽几锅旱烟又躺下来。迷迷糊糊中,终于听到父亲惊喜的声音:“有风了,有风了!”母亲赶紧爬起来,父亲拉开麦堆上盖着的塑料布,铲了一木锨在麦堆上方轻轻扬起来。过了一会,母亲又躺回来,轻轻拍拍我:“风有点小,你继续睡吧!”
快天亮的时候,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慢慢爬起来。只见打麦场的中央,电灯泡明晃晃地照着,父亲铲一木锨麦粒,右手抓着木锨把头往下压,左手使劲往起抬,木锨头高高扬起,在最高处轻轻一抖,深黄色麦粒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噼噼啪啪依次落下,麦缨子随风纷纷扬扬落在了远处。母亲戴着草帽,手里拿着一把大扫帚,不断地把麦粒上浮着的麦缨子扫下来。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站起来,也找了草帽戴着,拿了一把扫帚,和母亲一块扫着麦缨子。
风渐渐大了些,打麦场边的杨树叶“哗啦啦”地唱起了歌,父亲也仿佛受了鼓舞,加快了扬场的频率,木锨扬得又高又飘。麦粒纷纷落在草帽上,落在我和母亲的肩上背上。母亲的脸上汗渍渍的,一绺头发贴在前额。早起的人们也纷纷赶到打麦场,昨天还有两车麦子堆在场边,早上要摊场碾场的。乡下民风淳朴,不论谁家的麦子,大家都是全村出动来帮忙。待三三两两进了场,男的拿起木锨,女的拿起扫把,都来给我家帮忙,于是,麦粒不断在天上飞扬,地上的扫把不间断地扫……
东边的山后映出银色的光晕,眼看着太阳就要拱出山头了。父亲把最后一木锨麦子抛向空中,麦粒纷纷落下,麦缨子飘飘悠悠地落在了远处。风就像约定好了似的,开始渐渐变小。
父亲和母亲把麦子装起来,运到院子里,然后摊开晾晒。接下来的几天,我要摇身变成“稻草人”,招呼着鸡和猪还有麻雀可别把麦子糟蹋了。父亲母亲则又拿着木叉急急地出门,赶着往打麦场帮忙去了。
★京九晚报夕阳红副刊发表作者杨朝卿散文《摆地摊儿的老人》
★商丘日报梁苑副刊发表作者寇俊杰散文《醉梦惟应踏菜园》
★周口晚报铁水牛副刊发表作者冬梅散文《静待花开》
★周口日报沙颍文艺发表作者王海中散文《蒲扇摇过的夏天》
★济源日报珍珠泉副刊发表作者赵国亮散文《那瞬间的感动》
★平顶山晚报副刊发表作者侯国平散文《门卫老孙》
★焦作晚报覃怀月副刊发表作者廉彩红散文《夜来香》
★阳泉晚报专栏副刊发表作者刘计平散文《朝晖洒满小院》
刘计平/朝晖洒满小院(散文)
清晨的桥北街,大部分商铺的卷闸门还未拉起,卖早餐的铺子最早开了门,摆在门口的蒸笼热气升腾,身穿橘黄色工服的环卫工人清理完街角的垃圾桶,收拾着工具谈笑风生,偶尔有行人走过,步履匆匆……
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宁静。太阳升起来,新的一天重新启动。
与这座城市、这条街道一起醒来的,还有保晋巷里的一个小院,朝晖透过楼宇间的缝隙,静静地洒满青砖的墙、灰瓦的檐,洒满院子里的一面面缀着镰刀锤头和五角星的红旗。小院的门楣上,“中共创建第一城旧址”九个深红色的大字被阳光镀上了一圈金边,愈发鲜亮。一列列服装统一、手执小红旗的队伍开始集结,依次走进小院,回望一段足以让这座小城自豪的历史荣光……
然而就在一年前,这个小院还寂寂无名,与其他老居民区的旧院老宅一样,默默地隐身于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巷背后。就连我这个喜欢独自游走寻觅小城人文历史的“扫街客”,这个小院以及它的故事,也始终没能摄入我的镜头,安放我的心头。
直到不久前,应邀参观学习,我才从讲解员的介绍里了解了这个小院的前世今生。
这里原为山西近代最大的民族企业——保晋公司总部,年5月2日阳泉解放后,中国共产党随即创建了第一座人民城市,新生的市委、市政府就在这里办公。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小院日渐凋敝破落。去年,市里专门组织力量进行修葺布展,成为全市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追寻初心的教育基地。
走进小院,一个设置完备的市级机关办公场景展现眼前。
组织部、宣传部、工商部、公安局一字排开。报社办公室的小桌子上,刚刚印出的《翻身小报》还散发着墨香;财粮部的案头,一摞摞报表,淡蓝色的钢笔字迹尚未褪色;排房外墙的砖壁里,当年敌特偷袭的弹孔仍然清晰可见;院墙根挖开的防空洞,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置身潮湿阴冷的洞中,依稀能听见警报声刺耳的回响……解说员小吴说,院子里那两棵高大的古树,一棵是金凤凰青睐独钟的梧桐,一棵是太行山般雄浑苍劲的国槐。
走进陈列馆,一幅波澜壮阔的阳泉市创建史铺陈开来。
那不是革命斗争的红色火种吗?年,阳泉女作家石评梅在北京参加了李大钊发起的马克思学说研究会,成为第一批学员;年,平定籍学生戎业厚、杜鸿成返回家乡创办马克思主义读书会;年,梁永福参加正太铁路总工会阳泉分会,成为阳泉第一个共产党员;年,中共平定特别支部组建,甄华成为阳泉第一个党组织的创始人。
那不是夺取胜利的漫漫征程吗?年,北方第一支红军正规军——红二十四军在盂县成立;年,刘伯承率部在平定县连续两次痛击日军的“七亘大捷”创造了“重叠设伏”的经典战例;年,八路军发动“百团大战”,阳泉作为主战场之一,给侵华日军以强有力打击,提振了全国军民抗战的信心。
那不是长久积淀的历史选择吗?年5月,解放阳泉的炮火刚刚停息,中共冀晋区党委、行署迅速决定设立阳泉市。在一个山区集镇有计划、成建制地组建一个崭新的市委市政府,这在我党历史上是首次。其实绝非偶然,实为深谋久虑。晋察冀边区长期探索培育的城市管理设想,迫切需要“试验田”。就这样,第一缕“朝晖”历史性地洒在了阳泉。
事实有力地佐证了判断。阳泉建市之后,成为党的工作重心由乡村转向城市的探索试点和实践地,工矿、铁路、商业相继恢复,教育、文化、卫生等各项社会事业开始起步发展。丰富的煤、铁和硫磺资源以及工矿企业等经济命脉和战略资源回到人民手中,成为人民解放军的物资供应基地和战略后方。
而在一年后,带着这些建设和管理城市的经验,名优秀干部陆续成建制地北上南下,将“阳泉模式”复制到相继解放的大中城市建设的进程……
朝晖洒满小院,青砖不言,灰瓦不语,两棵古树并肩挺立。我想,这个神奇的小院,一定还蕴藏着更为巨大的历史能量,它一定会在后人的不懈求索追寻中,展现出更为惊世耀目的红色传奇。
★解放军报长征副刊发表作者聂丰散文《最美雪莲花》
★四川日报原上草副刊发表作者二毛散文《豆豉之恋》
★兰州日报兰山副刊发表作者刘丹散文《站在秋的枝头》
★江海晚报夜明珠副刊发表作者缪建红散文《起早去榨油》
★光明日报大观副刊发表作者郭立泉散文《香草》
★学习时报学习文苑发表作者王开忠散文《无尽的思念》
★山西日报黄河副刊发表作者桦楠散文《高高的麻寨垴》
★黔西南日报天天副刊发表作者何龙飞散文《秋来南瓜“香”》
何龙飞/秋来南瓜“香”(散文)
在母亲的眼里,秋来南瓜硬是“香”,香得心儿舒畅,香得秋天韵味无穷。
不是吗?初秋的阳光照样炙热,只不过“夜寒白天热”稍微会安慰母亲的心灵。虽有些抱怨天气炎热,但如此好天气适合收割稻谷,适合晒苞谷、稻谷,更适合秋南瓜的生长。
那南瓜藤迎着秋风,沐浴着阳光,吮吸着大地的养分,越长越葱茏;南瓜叶没有掉队,越长越碧绿;南瓜花儿开了一朵朵,越来越金灿,尤其是结了“蛋蛋”的南瓜花儿更为引人注目。
母亲是个善于经管南瓜的人,相信:你对南瓜好,南瓜就会回报你,或者说得文绉绉的话,就叫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所以,母亲会经常去地边、坡上转悠,看哪根南瓜藤长势最为强劲,看哪片南瓜叶最为茂盛,看哪朵南瓜花儿开得最为艳丽,看哪个“南瓜蛋蛋”最为可爱。
“好香!”不经意间,母亲发出了感叹。
哪里来的香?母亲发现,香味是秋风送来的,属于清香的那一种。再俯下身子,细闻南瓜藤、叶、花儿,才恍然大悟:原来,南瓜藤、叶、花儿本身就散发出清香,特别是南瓜花儿、南瓜蛋蛋更加清香,瞬间就会浸入心脾,陶醉灵魂。
啊!母亲深呼吸后,心情极爽,深深地记住了南瓜花儿的香,充满感激,许下祝福,意犹未尽地离去。
如是转悠,倒是让母亲形成了习惯,要是哪一天不去转悠,心里就会发慌。重新闻到了南瓜的清香,那个畅然与踏实简直不摆了。
真的是被母亲言中了。南瓜蛋蛋挺争气的,牢记着南瓜花儿凋谢前的嘱咐,传承着南瓜的清香,越长越大。大到大碗般大,或悬挂于枝头,或睡卧于草丛,母亲见了,怎能不惊喜,怎能不及时摘下?
摘下南瓜后,那蒂就会冒“油”,飘散出清香,够母亲乐的了。而整个南瓜,青黑青黑的,不单可爱,还清香着呢!
母亲感到满意,抱着南瓜回屋。“给幺儿们煮点南瓜来吃,改善改善生活!”母亲想到年幼的我们营养不足,需要吃新鲜的菜蔬来弥补,就义无反顾地烧火煮南瓜。
南瓜被清洗后切开,露出了瓜瓤及瓜籽,需要清除;南瓜被切成一砣砣,留在菜板上待用。同样,南瓜的清香飘逸出来,香了菜板,香了菜刀,香了整个厨房,也香了我们一家人的嗅觉。
母亲把火烧得很大,不出二十分钟,锅里的水就涨了,南瓜丢进去,再煮。那清香冲破锅盖的阻拦,飘散出来,渐渐弥漫了厨房,进而溢出扩散到房外的空中,直令我们及路人叫绝。
南瓜煮熟了,母亲舀起来,盛在碗里,叫我们稍冷后吃。我们等啊等,等到南瓜稍冷了些,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个香甜的感觉唯有我们自己能心领神会。
“幺儿们,只要你们喜欢吃,以后就多给你们煮南瓜!”母亲看我们吃得津津有味,信心大增,干劲更足,在以后的秋日时光里,硬是兑现了她的承诺。
我们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清香的水煮南瓜,心里那个爽不言而喻,对母亲的感恩与日俱增。值得一提的是,母亲变换着花样,还为我们做出了炒南瓜丝、炒南瓜片、凉拌南瓜、南瓜烘饭、南瓜汤等美味,把我们滋养成了“南瓜娃儿”,更令我们感到快慰。
不知不觉间,晚秋来临,南瓜不再嫩绿,变成黄褐色了,充分说明南瓜老了。母亲及我们彻底爱上了老南瓜,尤为喜闻刨皮后老南瓜的清香,爱吃香甜不已的老南瓜,不管哪种吃法,都会吃出晚秋的风情和韵味。
出于对冬季蔬较少、需储备的考虑,母亲会在晚秋时节把地里、坡上的老南瓜们摘背回家,堆成“小山丘”,妥善保管,供一家人慢慢地享用,只任香甜的滋味潇洒嗅觉、犒劳肠胃、滋润心灵、激励成长与进步。
于是,秋来南瓜香,成了季节的馈赠,成了母亲的骄傲,成了我们的渴盼。就这样闻着、吃着、傲着、盼着,母亲年岁越来越高,身子越来越佝偻,额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头上的银发越来越多;我们发奋图强,一路过关斩将,终究把自己打磨成了“城里人”,实现了夙愿。不管风云如何变幻,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们一直以来不变的感悟就是:秋来南瓜香!
★山西晚报子夜副刊发表作者黎雅丽散文《大自然的声音是良药》
★文化艺术报龙首文苑发表作者秦鸣散文《怀念蝉》
★精神文明报文艺副刊发表作者王晓散文《香蒲扇底故乡风》
★新安晚报城事副刊发表作者刘加莹散文《种子是不怕埋没的》
★太原晚报天龙文苑发表作者耿艳菊散文《秋水长天》
★楚天都市报家庭百事发表作者叶新散文《家有贤妻》
★安庆晚报月光城副刊发表作者蔡钦散文《奶奶的蒲扇》
★洛阳日报洛浦副刊发表作者朱三英散文《老兵铁匠叔》
★萧山日报梦笔桥副刊发表作者陈于晓散文《荷叶田田点个秋》
陈于晓/荷叶田田点个秋(散文)
此刻,湿地正在缓缓入秋,与夏的热情洋溢相比,秋是静谧的。秋天是成熟的季节,一切成熟的事物,都是谦卑的。湿地谦卑,踏实沉稳;流水谦卑,不再喧哗;草木谦卑,为秋风让路。
虽说已是秋荷,却依然泛动着夏日的风韵,只是风已带着凉意,荷叶也不再是一色地绿了。间或夹杂着黄,走在湿地,草木多已黄绿相间。风乍起,飘下几片黄叶,在路上打个卷。我是喜欢这“黄”的,金黄的黄,让人想及的是“累累枝头”和“丰收”,以及“五谷丰登”。在湿地,阳光也是黄灿灿的。黄灿灿的阳光,从枝头,沙沙沙地,落着斑驳的光与影。也许,时光就是这样慢慢深下去的。
脚步声空旷了许多,湿地也跟着空旷起来。洁净的白云腾挪着,把水天腾挪得更加广袤了。荷叶还在接天么?荷叶的绿在浅下去,天空的蓝又遁远了一些。只有荷香依然淡淡地萦绕着,如果看得见,荷香肯定像一群小精灵,在纷纷地飞舞着。在枯下去之前,荷将绽尽所有的芳华。
这些年,挂在荷叶间的“枯”字,已不会令我惆怅了。相反地,会有一种清逸与恬淡的感觉油然而生。留得枯荷,可听雨声,这样想着,仿佛就听到滴答之声了,仿佛心上就湿漉漉了。这滴答之声,若是听久了,你会发现,那其实是时间在走动着的声响。若秋色再深下去,这枯荷,就愈发简洁,恍如落满湖面的草体字了。
生长在这些草体字之中的,除了波光与云影,还有一粒粒的虫啼。现在,这些虫子,藏匿在湿地的草丛中,参参差差地啼着。秋日的虫啼,大多短促,像一根根针,密密地扎着,抑或在缝补着什么。尽管这些啼鸣,把一小角的湿地,缝补得漏洞百出。
但这是在低处,在湿地的高处,“万类霜天竞自由”。成群结队的鸟儿,这些湿地怀抱中的精灵,这些高贵优雅的舞者,高唱着湿地之歌,为秋日的湿地,带来了勃勃生机。这舞蹈,这歌唱,或许就是湿地之秋最绚烂的篇章了。
湖水泱泱,谁能替我在湿地之上安上一间茅舍呢?不求奢华,但求能与湖光荷色融为一体。这样地,枕湖而居,是幸福的。舍前舍后,皆为田田之荷。清晨,一打开门,水鸟已经衔来一片晨曦;暮色起时,则由水鸟驮来一朵夕阳,刚落到院子里,就成了一盏灯火。这盏灯火,照亮着湿地的浩渺。
月色皎洁的晚上,那月,就在荷中洗浴着,那苍茫之水,大抵都是月光做的。若是星光满天的晚上,这些星星,大抵就会在身旁,湿地的天空总是很低的,紧挨着水面。没准,有些星星,就游成了荷中自由自在的鱼儿;有些星星,就搁在荷叶上,给不眠的生灵,提个灯;还有一些星星,会三三两两地,闪烁成渔火。在温柔的小夜曲中,鸟儿们睡着了。夜的湿地,是备着许多摇篮的,鸟儿们就睡在摇篮里。
但这些夜的“场景”,现在来自我的想象。此刻是白天,我眼前的水鸟,它们时而扑腾着一些浪花,时而拍动着几朵湛蓝。
荷是这方湿地的居民,岁岁年年,枯枯荣荣。这一刻,荷荡深处,水已经是能够使人撩起相思的秋水了,她是从某一卷诗篇中走来的佳人,在水一方轻晃着的,则是缠缠绵绵的乡愁了。初秋的湿地,依然鱼潜鸟翔,充溢着由水声、风声、鸟鸣,交织在一起的天籁。
湿地安详宁静,秋色正好。一羽水鸟,翩翩地掠过我的视野,在依然田田的荷叶之上,轻轻地点下一个“秋”字。如此,湿地的秋天,就贴着荷叶,一层一层地荡漾开来了。
★洛阳晚报百姓写手发表作者乔欢散文《感受阳光》
★宿迁日报双塔副刊发表作者徐莉散文《忽略的背影》
★黔西南日报天天副刊发表作者王定芳散文《荷事悠悠》
★潮州日报百花台副刊发表作者郭启宏散文《“夜半钟”的“公案”》
★广州日报每日闲情发表作者麦淇琳散文《化成一朵芬芳的莲》
★蚌埠日报望淮塔副刊发表作者齐春快散文《老家定庵》
★甘肃日报百花副刊发表作者吕敏讷散文《山湾梦谷》
★北海晚报红树林副刊发表作者曾春香散文《侨港的歌》
★商报(菲律宾)海韵文艺副刊发表作者白来勤散文《家乡妇女爱绣花》
白来勤/家乡妇女爱绣花(散文)
绣花,是指用五彩丝线、绒线、棉线及金线、银线在绸缎、布帛等纺织物上绣出的人物、纹饰、花草虫鱼、祥禽瑞兽等,史书上把这种工艺称为刺绣,在我的家乡关中平原灞渭三角洲一带,民间则称其为“绣花”或“扎绣”。
家乡的据传绣花始于周秦,盛于汉唐。因为在周秦汉唐时期,都城皆在关中腹地,官府在民间广征绣工,在京城设立绣坊,为官府绣制官服和日用品。随着朝代更迭,京都绣坊的能工巧匠流落民间,便把精美的技巧传授给了朴实灵巧的家乡妇女。这些不向命运低头、心灵手巧的的家乡妇女便根据生活所需,对那些宫庭刺绣加以改造、提高利用,创造出粗而不俗、细而不艷、大气质朴、蕴含深邃等独具地方特色的刺绣种类——关中绣花。
家乡的绣花充分展现了关中地域文化和民俗特征。绣工(其实大部分是妇女)们根据节令和老一辈传下来的民间习俗,绣制出各种不同风格内涵的物品和布制玩具。春节来临时,母亲挑灯引线,为孩子们精心绣制虎头帽、兽头鞋、布老虎、乌龟等节日服饰及玩具;端阳节到来前,妇女们用五颜六色的布料裹上苍朮、白芷、雄黄、冰片、桂皮等芳香型中草药,缝制成香包,下垂有五彩丝线做成的穗子,芳香浓郁,沁人心脾,挂在身上既养眼又驱虫防病;妇女们还给孩子绣制花裹兜儿,其图案无奇不有,其中的“五毒”裹肚儿最具特色,用五彩丝线绣出的蝎子、蜈蚣、蛇、蟾蜍、壁虎神态生动,活灵活现,乃刺绣工艺中的珍品。农历七月七是“乞巧节”,旧时每至该节晚上,家乡的姑娘们七人一组,把自己的绣品摆放在庭院令人观览,名曰“赛巧”。姑娘们围在一起,齐声唱和:“七月七,七月七,俺给巧娘送饭吃;教俺巧,绣双花鞋送你老……牛郎哥呀织女嫂,双方下凡来送巧;七根针,七根线,七个闺女都教遍。”把家乡妇女勤奋好学、追求美好生活的乐观精神淋漓尽致地予以展现。
生孩子是家乡人的大喜事,亲朋贺,邻里喜,每逢新生儿满月、百日、周岁,正可展示妇女们的绣花功夫。外婆家送给其的虎头枕、虎头披风(袕子)、虎头帽、抱褥子等,可以说件件都是精美的绣花品。
闺女出嫁更是展示绣花品的绝佳时机。民谣曰:“要看媳妇巧不巧,先看针线好不好。”家乡女孩子学习绣花的主要方式是“女承母教,亲族相传,边学边用,自做自穿”。在家乡习俗中,姑娘出嫁时的嫁妆,除了箱柜、被褥外的门帘、枕套、床罩、床围、信插袋、绣花鞋、鞋垫儿以及后来的缝纫机罩、电视机罩等,全部都是绣品。在以前都是亲力亲为,一般外人不得越俎代庖。
在众多的绣制品中,绣花鞋堪称上乘之作,特别是青年男女订婚或举行婚礼时,女方送给男方的“应答鞋”,做工讲究,针脚细密,配色协调,色彩艷丽,花色齐全,寓意深刻。男式布鞋连纳带筛,线绳绾花,颇有意趣。一般纳有并蒂莲、水波浪、升底花、梅花图,更多的姑娘则在鞋底纳上“正”“忠”等字,告诫自己的未来丈夫要走得端,行得正,不可见异思迁、拈花惹草,同时祈愿夫妻恩爱、忠贞不渝。女式绣花鞋鞋底鞋帮都绣花,至于绣什么花姑娘们心里有数,如鞋底绣梅花,鞋帮绣喜鹊,名曰“喜鹊探梅”;鞋底绣牡丹,鞋帮绣凤凰,名曰“凤凰戏牡丹”等等,都是手到擒拿。
姑娘们手工纳绣的的花鞋垫儿,也是千姿百态,其以醇厚的乡土风格、浓烈的时代气息令人爱不释手,有的还飘洋过海传到国外。鞋垫儿图案,大都由三针、九针、十六针组成。没结婚的大姑娘所绣的花鞋垫儿一般是送给父辈、兄弟穿用的,图案大都是方块形、菱角、水波、团花、福寿等等,也有两针绣成的回爬字、四面子、六面字等,针脚细密,花纹朴实,坚固耐磨。婚后的女子,特别是新婚女子送给丈夫的第一双鞋垫儿,做工就更为精细,图案绣有“双莲并蒂”“游鱼戏水”“鸳鸯成双”“龙凤呈祥”,绚丽多彩,情意深长。平常的鞋垫儿绣有“麒麟送子”“二龙戏珠”等图案,寄情于鞋垫儿,富有生活情趣。若夫妻两地分居,就在鞋垫儿上绣“鸿雁传书”“相思鸟”等图案,意为心心相印,表示终日思念,永不变心。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新娘的嫁妆中,还有送给老公公的绣花旱烟包、绣花荷包以及送给婆婆的绣花手帕、锈花头巾等,婚后新媳妇拜见公婆和亲属时用以作为见面礼来显示自己心灵手巧,会过日子,期望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为自己日后在家庭站稳脚跟赢得好口碑,奠定好基础。
家乡妇女爱绣花,其刺绣时多采用拾针、缇针、捎针、洒针、文针、曳针、扣针、一奔针、套曳针、羽叶针、珠宝针、单针、双锁、溅针、窝针、单疙瘩、双疙瘩等20多种针法,精描细绣,金线银镶,故成品色调鲜明,构图匀称,纹理清晰,生动洗炼,虽不如苏绣、湘绣、川绣知名度高,没有计算机机器的技艺精湛,但也颇具视觉冲击力和装饰性,它是无数劳动妇女心血和智慧的结晶,包含着无比深刻的思想感情和丰富的精神意蕴,反映出家乡父老对生命的崇拜和对自然的敬畏,高度浓缩了人间最美好的愿望和情愫。
新媒体《行参菩提》自年2月上线,目前已经有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