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沐浴

文章飙搏万里朗诵小君

本号文章皆系独家原创作品,欢迎转发朋友圈。媒体转载,请联系本文编辑获得文字授权。转载请注明出自“梧桐树下读书会”。字字皆辛苦,谢谢您的支持。古人讲:沐,濯发也;浴,洒身也。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就发现了洗脸、洗澡的文字。中国著名学者梁实秋曾在《雅舍菁华·洗澡》中说:“我们中国人一向是把洗澡当作一件大事的。自古就有沐浴而朝,斋戒沐浴以祀上帝的说法。曾经读过屈原的一首《九歌·云中君》,记得开头两句便是:“浴兰汤兮沐芳,华彩衣兮若英。”书上解释是女巫降神的过程:先用香兰煮过的洗澡水沐浴身体,待周身都散发出幽兰芬香,然后穿上华丽多彩的祭祀服装,就像花朵一样鲜艳夺目。关于云中君是什么样的神仙,有多种看法,不过首句说天神沐浴是没有异议的,而且也让我们知道了古代有一种高级洗澡水叫兰汤。兰汤的制作方法比较简单,就是在加热澡水时把兰草投放在水中,经过充分的熬煮,兰草中的香精都充分释放到水中,香喷喷的洗澡水也就出炉了。为何用兰汤洗澡,其原因在于古时经常流传瘟疫,认为兰汤可以祛除病菌,远离瘟疫邪气,再加上兰草富有香气,熏沐后穿上衣服,心清气爽,幽香袭人。据《大戴礼》记载,当时的兰不是现在的兰花,而是菊科的佩兰,有香气,可煎水沐浴。所以古代兰汤用的应该是菊科的佩兰,也就是所谓的鸡骨香、水香、兰草一类。作为野生植物广为分布在南方,应该是比较容易取得的。随着张骞凿通西域和海上交通的开启,各种异国出产的香料渐渐被引入,这些往往是产于热带的香料其香气之浓郁、持久,是兰草等温带植物完全不能比的,于是西域香料迅速成了上层社会的时髦。在洗澡水中添加香料成了制作高档洗澡水的重要方式。大约入唐之后,在洗澡水中加香料的方式开始渐渐不流行了,与直接在身上喷洒香水相比,用香料制作洗澡水的方式香身效果并不那么理想,也不太实惠。当然在中医那里,在民间,始终有用各种植物香料煮汤浴身的做法,这种“药浴”据说有保健、治疗的作用,这种保健方法一直流传至今。回到开头,梁先生讲此话是有依据的。早在秦汉之时,已形成了“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沐浴”的习惯。呱呱坠地,要“洗三”,“昨闻万里孙,已振三日浴”(苏轼《贺子由生孙》);婚后,则“男女夙兴,沐浴衣服”(《礼记·内则》);待客则要“三日具沐,五日具浴”(《礼仪·聘礼》);春至,要洗濯祓除,“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杜甫《丽人行》);暑溽则“汗雨下而沾裳,就清泉以自沃”(王粲《大暑赋》);上朝要“沐浴而朝”(《论语·宪问》),五日一“休沐”(应劭《汉宫仪》);祀神祭祖要“斋戒沐浴,洁清致敬”(《春秋繁录·四祭》);举行丧礼,则要沐尸以示“洁净返本”(《白虎通·崩薨》)。可见,沐浴伴随着人的从生到死,从日常到节庆。沐浴是水与身体的“原始声色史”,所以古代的沐浴典故也充满了香艳的色彩。汉代伶玄《赵飞燕外传》谈到,成帝皇后赵飞燕洗澡用的是“五蕴七香汤”,她的妹妹赵合德入宫被封为婕妤,亦颇受专宠,洗澡用的是“豆蔻汤”,汉成帝还多次“窥浴”。唐玄宗在陕西临潼骊山造华清池,为贵妃杨玉环洗浴专用。大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是这样描绘的:“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贵妃出浴”从唐经由宋后,从对人体美的赞誉一跃成为“至美”的代名词。沐浴当然不囿于洁身的目的,还有“净心”的功效。佛教对沐浴特别重视,将沐浴看做“净身”进而“净心”的重要途径,很多地区每年农历四月初八佛祖诞辰都会举行“浴佛节”,印度人将恒河沐浴作为一件神圣的人生大事。苏轼曾有作《如梦令》两首来描绘沐浴后的畅快感受与人生体悟:“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自净方能净彼。我自汗流呀气。寄语澡浴人,且共肉身游戏。但洗。但洗。俯为人间一切”。苏轼以调皮诙谐的口吻借佛浴事喻禅机,由肉身而至心灵,由生理而心理,明心见性。“儒有澡身而浴德。”“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沐浴作为生活事件,有充足的生活美学属性,在儒家那里又常常上升成为一种超脱的人生理想。孔子在与弟子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谈人生理想时,唯独对曾皙的“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人生志向大加赞赏。

梧桐树下读书会,

一个坚守内心的本真,

且与世界温柔相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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