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羊不吃草姚宓进宫选秀,全京城贵女乐开了花,祈祷她一入宫门深似海,最好永远别回来。本届秀女:“真晦气。”有一女子,清高孤傲,储秀宫当众怼姚宓:“这进宫的门榄可是极高的,结果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溜进来造次。”姚宓,富商之女,性格比身材更火辣。她微微一笑,忍着怒气道:“走个过场,长长见识罢了,留牌,赐花不过一句话的事。你在狂什么,妹妹?”女子不屑:“当真是满身铜臭味,下贱。”闻言,姚宓一脚把她踢下了湖:“那正好,洗洗身上的酸味吧,爷迟早把你拍了下酒。”宫人面露难色:“这…姚小主,这恐怕不太好交代……”姚宓:“这位妹妹见太液湖景色优美,忍不住下湖游泳,想必是非常合乎常理的。”宫人默默收起一千两银票,深信不疑:“太河里了。”sorry啊,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皇上选中姚宓是个意外。他委实算个明君,不耽于女色,也不沉溺于靡靡之音。先帝看图选妃,是这样的——大太监:“苏学士嫡长女,年十八,容貌清丽,善丹青…”先帝:“这个好,留下来红袖添香,岂不美哉?”大太监:“孟将军义女,年十六,妩媚动人,善歌舞…”先帝:“哇哦!是朕的娇娇美人,眼边痣好可爱。”没有固定标准,长得漂亮,来者不拒。当今皇上看图选妃——大太监习惯性先突出容貌,见皇上脸色逐渐不对,火速认错:“奴才不该擅自揣测圣意,陛下恕罪。”由此变成:“一品文官之女,年十七,才思敏捷,代表诗作…”皇上:“写得不错,本朝有此才女,真乃幸事。”“五品武将之女,年十六,好女红,知书达礼……”皇上:“不要,才女太多容易惹事。”直到姚宓。看图的两人一惊。丑得清新脱俗,让皇上想起了西洋传来的抽象画派。他皱眉:“这怎么进来的?”大太监解释:“这是姚富贵的独生女……”挖出矿山,带头给国家捐了几千万的姚富商。皇上晃了晃神,自责道:“朕的修养还是有待加强,以貌取人不可取!”于是姚宓入驻落英宫,封为姚美人。姚宓:“有眼光!”皇上:“反正不缺那个钱。”姚宓很快就后悔了。后宫里的女人们仿佛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静,温婉,不争不抢,贤良淑德。她们关系融洽。今日你约我御花园赏花,明日我约你千鲤池喂鱼,时不时互相赠送亲手做的绣品,比同父异母的姐妹还要亲密。她试图挑起纷争,打扮得花枝招展,偶遇之前踹湖里的赵才人,对方原本没注意到她。姚宓扇子掩唇,才发出一个嘲讽的音调,赵才人沉默的看她一眼,提起裙摆快速离开,样子相当不淑女。这条路行不通,找皇后告状,经过一番添油加醋的挑拨离间,皇后叹了口气,安慰姚宓。“我知妹妹性情活泼,待宫里恐是闲的发慌,明儿叫掖庭准备几个纸鸢,天放晴便痛痛快快玩一通罢。”又嘱咐长御:“妹妹爱吃这奶酪糕,记得多送去落英宫。”姚宓顿时两眼亮晶晶的,连连发问:“有老虎样式的纸鸢吗?糕点吃多了不会胖叭?”离开凤仪宫,姚宓冷静下来,沮丧地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传闻先帝后宫美人如云,个个都是不好招惹的狠角色。他从不在乎枕边人的身份,荒唐到让一名歌妓执掌长达三个月的凤印。如果她早生个十年就好了。这样就能肆无忌惮开撕,一步步爬上去,直到……真是生不逢时。雨下的很大,窗外枇杷叶噼里啪啦。灯火朦胧,美人绝色。皇帝一愣,他认真端详姚宓的脸,正色道:“朕未想到姚美人与画像形同两样。”姚宓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妾如何比得昭君?”悄咪咪扯皇上宽大的衣袖。“确实比不得,昭君功业,岁在千秋。”“……呜,陛下就不能夸夸妾吗!”平平淡淡的一夜。姚宓睡不着,她浑身酸痛,听着窸窸窣窣的雨声,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了这宫里人,守着一隅天地,与旁人共享夫君。“姚美人有何心事?”“陛下,”姚宓侧身,朝皇上怀里钻了钻,温暖,带点果香,“……三日前羌人求娶我国公主,您是怎么处置的?能与我讲讲嘛。”“自然是拒绝了。”“为什么呢?”皇上摸了摸姚宓的发顶,口吻温和,却坚定:“今非昔比,羌人休想再打和亲的主意。”打输了还想要人要钱?滚一边玩去,别胡扯什么两国关系。怀中女子眼眸如星,很像他养过的宠物仓鼠,活力满满。皇上猜出姚美人的想法,他不懂情话,此刻也只是说道:“早些睡吧。”半年时间一个倏忽就过去了。姚美人,已晋升成姚贵妃,速度之快引起一些文官的不安,他们在奏折中拐弯抹角劝谏皇上雨露均沾。姚宓喜欢花,飞霞宫处处花团锦簇。“妾与花,孰美?”“花更美。”“……陛下抱着花儿睡吧!”姚宓好吃,皇上陪她摘花酿酒,捉鱼烹羹,挖藕蒸糕。“呜呜,妾又胖了一点点,陛下可不许喂我吃的了!”“是胖了,用膳完陪朕御花园走几圈。”姚宓爱美……这个皇上不怎么认可,反倒是皇后经常送她漂亮衣服与精致首饰,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平日请安就是走个程序,礼仪不齐,态度不恭,亦无伤大雅。这天,皇后抿茶,迟迟不说话,丢出个轰炸信息:“金陵官商勾结,沆瀣一气,水坝工程偷工减料,造成无数田野荒废,百姓流离失所,皇上非常生气,派人追查,必要严惩。诸位妹妹对此有什么看法?”满座寂静。她们一边内心吐槽: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已下决定,还能对此有啥想法?一边装模做样窥视姚贵妃的神色。姚宓垂下眼眸:“都看着我干嘛,这莫非是专门说与我听的?”同时乜皇后一眼,笑意渐冷,“笑死,只怕搞错了方向,陛下所作所为英明神武,实在大快人心。”皇后:“哎,本宫不是这个意思。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们姐妹不过吃穿用度节俭些,便能救下不少人,”她望向姚宓,“好妹妹,莫耍小孩子性子。”“皇后娘娘,”姚宓轻轻的说:“我是金陵人,我们一家逃到京城,吃够了流亡的苦。”“乌烟瘴气,十年前便是如此。”先帝在位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呀。七岁的姚宓,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往脸上抹污泥。荒年,颗粒无收,衙役非但不放粮仓,还仗势没收小商贩的瓜果零碎,头发花白的老妇跪着恳求官兵放过五十岁的老伴,而她的三个儿子已经死于战乱。姚宓很饿,饿到发疯。老树皮又干又硬,被人剥得光秃秃,地下的蚯蚓不见踪迹,一只老鼠值十两银子。白天缩在米缸里,保存体力。夜晚典当家财,被当铺店员压价,明明是顶好的物件,给出极低的价,料准了来当铺的人家等米下锅,根本不给还价机会。姚宓攥着一点点碎银两,边走边哭。邻居赵父自作主张把最小的女儿卖了,换两斤黍米,赵母接受不了,流着泪,用竹竿打死女儿,自己一根绳索了结性命。易子而食,这个词,触目惊心。“爹爹,为什么他们可以吃肉?穿好看的衣裳?”“……爹爹也不知道。”“害,一看您二位就面生,从外地来的吧?那是柳贵妃的亲眷,人家享的福多着呢!哎呦,小姑娘,你生的这么标致,要是入了宫……”“休要胡说!”“爹爹,要是我入了宫,娘亲可不可以回来天天带着我呀?”“……”“我会乖乖的,不惹她生气了……”皇上召见姚宓。姚宓描眉画眼,额点桃花,穿上一身织金云锦的十二破月华裙,不紧不慢,踏入圣宸宫。龙椅上的男人笑了笑,说道:“你这身像极了先帝的宠妃。”她伏在皇上耳边低语:“陛下可没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皇上心想,他费劲心思摆脱先帝的影子,喜欢的类型偏偏中了招。然而前柳贵妃此人,佛口蛇心,淫奢无度,鼓吹先帝一直荒唐到最后一秒。他的姚宓,可可爱爱,耍些小机灵,刚刚好。皇上说:“你的生辰快到了,可想朕送你什么?”姚宓撒娇:“陛下送什么我都喜欢!要是能多陪陪我就更好啦!”口是心非,上次送了半人高的翡翠白菜,直接放库房里吃灰。——皇上陛下的直男审美太难顶了,真有人觉得一整颗鹅卵石大的玛瑙好看?——姚宓“朕陪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姚宓仿佛被戳到了痛处,收回动手动脚的小动作,不看皇上,“哪里会嫌多呢?”她赌气道:“陛下再怎么疼我,眼里又不能只有我一个!”这话相当大逆不道,皇上难得的没用直言直语反驳,空气凝了一瞬,姚宓自嘲道:“皇上后悔对妾这么好吗?都宠得无法无天了。”“确实。”她的唇红润,微微翘起,像一朵刚开的小喇叭花。皇上轻啄一口,转移话题。“朕想好送什么了。”离谱,真的离谱。后宫姐妹们一个个收拾好行囊,前来与姚宓告别。“再见啦!小甜心,狗皇帝那张脸我已经看够了,嘴甜小奶狗他不香吗!”“走了,勿念。”“别送了别送了,以后还能再见面的!”赵才人别别扭扭,递给姚宓一本手写诗集,冷哼:“真不晓得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多读点书吧,年老色衰就惨了。”姚宓:“谢谢。”字挺好看。赵才人:“还有…嗯,抱歉,一见面就拿家世开唰是我不对。”她一字一句,“我恨死为富不仁的奸商了,并不是单独针对你。”姚宓“哇哦”一声,“咱俩扯平了,谁让我最讨厌自恃其高的矫情怪呢!”皇后依旧从容自若,猜不透是真的不以为然,还是心机太深。“妹妹会想我吗?”皇后感慨:“他终究干出差遣后宫的事啊,比预期的稍微晚了些。”姚宓:“我会被史官骂死的。”如果她的身份高贵,满朝文武顶多象征性抗议一番,便开始歌颂帝后的忠贞不渝。身份低微只需心地善良,倾国倾城,一副好相处的模样,堪为天下妇人模范。姚宓从不是这样的女子。你见她,无端便想起倚在君王怀里喂葡萄的妖妃,徘徊于幽暗林间勾人魂魄的山鬼。曲中倾城色,不及此红妆。主流思想认定了这是荧惑君心的狐狸精标配。皇后:“谁敢骂陛下?国富民强,海晏河清,我们远离宫墙,能做的事反而更多了。”“话本写着的虐恋情深,看看就行,要么为了真爱故意宠幸挡箭牌,要么力图平衡后宫委屈心上人,格局小了,当不了真。”“说帝王真心,切莫追求的人,不够爱罢了。”前皇后最后一次回首眺望玉砌宫墙。谁又不曾爱过呢?豆蔻年华,将她献与太子的男人,教会她一个道理:深情来自心底,而非甜言蜜语。后来啊,没什么可讲的啦。无非是寻常夫妻一般时不时吵个架,晚上依偎取暖。皇上夸她:“你最好看。”姚宓能自动美化成:——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姚宓发脾气:“你嫌我老了?嫌老找别人去!”皇上眼里犹如一只小奶猫撒泼打滚:“理我一下!抱抱我嘛!”情意绵绵,岁月悠悠。他们是历史笔下难得的温柔。——end——????大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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